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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骚乱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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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骚乱纪实

  
  一九八七年十月一日的拉萨骚乱,使西藏从几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曝光到世界舞台的前台,众多国家的政治、新闻目光再一次对准了西藏——这块世界最高的神秘高原,中国最为贫穷封闭的地区。
  
  从那以后,在拉萨人日常的生活中,开始有了新的、也是主要的谈论的话题:骚乱,独立,民族自治,还有西藏下一位领导人,西藏今后的命运。



  
  一年以后的十月一日,中国国庆节。早在几天前,人们就揣测纷纷,会不会再有一次骚乱?会不会再有一九五九年的大流血?
  
  我再次来到八角街区大昭寺广场,起得很早,天气照样阴冷并有轻微的寒风。从西郊到市区,街道上匆匆走着穿着新衣的人们,许多小店铺早已开门,放着响亮的流行歌曲等候假日里光临的顾客。再往前走,就是繁华的老街区。阳光下,看得见两侧人行道有许多绿色的头盔。
  
  数百名防暴警察坐在人行道方水泥砖地,在用早餐。从他们有些疲倦的面容,可以想到,这些手持木棒,戴着头盔的警察肯定在街道露宿了一夜。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有一个安定的国庆节。
  
  一个沉闷的节假日。
  
  以往繁华的八角街没有了熙攘的人流,几乎所有的小摊店铺都关闭了,街区不时走过一队头戴绿盔的警察。
  
  我问一个藏族青年人:今天八角街怎么不做买卖?他眼光追随着巡逻的绿装队伍,说:八角街是以一种沉默在纪念去年的这一天。
  
  我默然了。
  
  一九八七年十月一日,拉萨。我回想那一天,骚乱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心中的疑虑还有很多很多。
  
  西藏今后的历史,该如何评价这一天呢?〔新华社拉萨10月2日消息〕拉萨市昨天发生一起由少数分裂主义分子为配合达赖喇嘛分裂祖国活动而蓄意制造的骚乱。
  
  他们举着“雪山狮子旗”,呼喊“西藏独立”的口号,公然殴打公安人员,纵火烧了八角街公安派出所的房子,烧毁和破坏了一些汽车。闹事者还用石块砸公安人员和在场的群众,并有人抢了公安人员的枪枝,向公安人员和群众开枪。
  
  据初步了解,在骚乱过程中有六人死亡,十九名公安人员受重伤。
  
  〔美联社10月2日消息〕一些目击者今天说,当大约两千名要求西藏独立的西藏人朝一处警察局扔石块并放火烧这处警察局时,中国警察至少开枪打死了三名抗议者。
  
  昨天发生在西藏首府拉萨的示威活动是自一九五○年以来一直在中国的严格控制之下的遥远的喜马拉雅山区本周发生的第二次示威活动。这是自一九五九年一次未遂暴乱以来在那个地区发生的一次规模最大的抗议活动。〔法新社10月2日消息〕10月1日在拉萨发生了一起要求西藏独立的骚乱。这些游行示威的人放火烧毁了一座派出所,烧毁了停放在拉萨市中心的藏族寺庙大昭寺附近的五辆警车,大街上围观的西藏人约有好几千人。
  
  美国之音10月3号18点50分报道:10月1号在西藏拉萨部分群众暴动。报道说,这次骚乱是由于达赖喇嘛访问美国造成的。达赖是西藏人民最信赖的宗教领袖,达赖呼吁中国军队从西藏撤走。
  
  英国BBC电台10月3号20点零5分报道:星期四西藏发生的暴乱一事,中国政府指责达赖,这样转变了对达赖的态度。BBC电台报道说,在印度发生了围攻中国大使馆的示威,示威者烧毁了一面红旗,并呼喊口号“达赖万岁”。

  第一章  
  
  传说,沟壑纵横、万山耸立的西藏高原形状如仰面平躺的罗刹女魔,拉萨则正好处在女魔心脏的位置。公元六百四十八年,藏王松赞干布为弘扬佛法,昌盛吐蕃,在女魔心脏上建圣庙大昭寺以镇妖邪。尔后年复一年,藏族人围绕寺庙修建了蛛网似的八角街。三里长环形街道上朝佛人流,推动着八角街在风风雨雨中旋转了一千三百多年。
  
  一九八七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三十八周年国庆日。
  
  拉萨骚乱,就在这一天。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一天,拉萨人和附近郊区的农民,都要举家出动,携带各种丰美的食品、青稞酒、酥油茶,当然还有啤酒和录音机,涌向罗布林卡和龙王潭公园,在绿茵茵的草坪上,在枝条蓬张、树叶金黄的大树下围起帷幔,听着“朗玛”、“堆谐”或是藏戏或是流行歌曲,跳传统的藏舞,也跳时兴的交谊舞、迪斯科,悠哉悠哉过上一天。
  
  早晨九点钟,秋日的拉萨四处弥漫着清冷的寒气,布达拉宫红墙上,不时有野鸽子翩翩飞上飞下。平日幽静的罗布林卡门前已经出现一个个零售小摊,北京西路行人渐渐多起来。
  
  古老的八角街区,勤快的小贩开始在街边铺开各自五花八门的货摊,街区一些小商店,女主人打着哈欠,懒洋洋打开店门,阳光下有人在伸懒腰。一只脖子上套着小铜铃的卷毛狗从巷子里出来,引起一群毛色不一的狗吠着追逐在街道。
  
  八角街骚乱开始的时候,文化宫正在举行游乐园开园典礼,这是西藏高原第一家游乐园。
  
  骚乱一过后,我们采访了许多人,警察、市民、学生、干部、喇嘛,还有卖淫女。
  
  “所长,所长!”

  索朗被人猛地推醒。他翻身坐起,“又出事啦?”

  民警依苏紧张的脸,“快,喇嘛又闹事了,在游行。”他大拇指朝门外一晃。
  
  索朗嘟囔一句什么,从枕头下摸出手枪。他一边往腰上扎皮带,一边吩咐民警次旦等人跟上游行的人群观察。
  
  院子里,几个民警从二楼下来,顿多一边扣着上衣扣,一边朝楼上喊:“你们自个儿喝茶吧,别出来。”他妻子手扶楼道的廊柱,嗯了一声,又点点头。她穿了一身新藏装,原本一家人要去罗布林卡游园的。
  
  索朗双手在脸上上下搓了几下,来到门口,街道上人声喧哗,一阵呼叫,有人喊着什么。
  
  这是八角南街,迎面不远逆着阳光涌来一群人,不宽的街道更显得狭窄,人群上空树枝高挑着几面小旗。松曲热辩经场角上,一座巨大的石瓮,青烟滚滚冒出,烟雾顺街漫延,小旗帜一隐一现。索朗心一沉,他看清了,那是“雪山狮子旗”。顿多在他旁边轻声说:“索朗啦,喊的是‘西藏独立’口号。”

  索朗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抖着手划了三根火柴,点燃烟,猛吸一口,“走,顿多,我们去看看。”

  游行的人不多,但围集的群众越来越多。街道两侧的小摊贩忙忙收拾摊子。索朗站在高处的台阶上,数了一下,37个人,有穿袈裟的,也有穿各色服装的,年龄看上去都不大。
  
  索朗把抽了半截的香烟往地上一丢,对顿多说:“你照看一下门口,我打电话。”

  拨电话号码,索朗觉得自己手有点发抖,他眼瞥着一只肥硕的灰鼠从办公桌下无声地溜过。耳机里一片沉寂,没有往日熟悉的长音,也没有占线的嘟嘟声,他啪地丢下电话耳机,重重地喘口气。办公桌旁的简易钢丝床,棉被散乱,自己起床后的体温还没有完全散去。索朗从枕边抓起对讲机,扭开开关,向市公安局值班室喊话。
  
  索朗扼要地报告了情况,抓起一块压缩干粮,匆匆又奔出门。
  
  十月八号上午,我们在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采访副局长列措。
  
  他坐在我们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茶几上的烟灰盘竖了一堆过滤嘴烟头。
  
  “一号早上九点钟,我在家刚喝完一碗酥油茶,方桌上的对讲机响了,是老袁,哦,他是负责副局长。他声音有点沙哑,叫我火速带人到八角街现场。九月二十七号那天,二十一个喇嘛从八角街游行到人民路,我们把他们全部收容。这以前,西藏还没有发生过游行闹独立的事。我们节日期间安排了值班,就怕万一,果然,麻烦找来了。我带治安大队和交警大队的人用十分钟就赶到了八角街派出所。”

  四十六岁的列措说话慢条斯理,方型脸盘线条分明,眼神温和。
  
  “过了五分钟,康亦全副局长带了城关区分局和刑警大队的六十多人赶来了。老康大着嗓门布置警戒线,让警察向街道两边散开。我一把拉住索朗,问他怎么样。索朗绷着脸指着人群拥挤的街道说,你看,这是在转第二圈了,人又多了一些。
  
  “游行的人顺松曲热前的街道走来,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估计有一两千人。有个穿袈裟的中年喇嘛,不时转身向游行的人群领呼口号。他们在喊:‘我们要自由!’‘我们要人权!’‘我们西藏要独立!’

  “我打开警车上的对讲机,向公安厅白玛厅长喊话。我说,厅长,有几十个喇嘛在游行,喊西藏独立的口号,后面有些人跟随,围观群众也不少。
  
  “白玛厅长沉吟一会儿,说,抓,把为首游行的人先抓起来。
  
  “我放下对讲机,下达命令。南街人很多,我向治安大队的人讲,把游行的人引到派出所大门口。
  
  “我们堵住了向大昭寺广场拐弯的街道,民警们从派出所门口分两列散开,只留下一条通道,从南街过来的人只能走进派出所。
  
  “游行的人涌来,治安大队的旺堆一声令下,民警们一拥而上。”

  “抓了多少人?”我们问。
  
  “四十六个。对,看得出,光头短发都是喇嘛。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准抓喇嘛!于是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挥舞拳头向我们谩骂。我们两个民警夹一个喇嘛,喇嘛又踢又打,顿多眼上挨了一拳,顿时青肿。一个戴礼帽的中年男子,转来转去,这个警察头上敲一下,那个警察背上砸一下,我说,抓他。中年男子急忙溜进人群,民警被人群挡住。
  
  列措说到这里,递给我们一叠照片。“你们看,这是现场拍的。当时秩序不是很乱,闹事的是少数人。”

  “哦,有外国人。”

  “抓了两个,一起带到派出所,后来派出所火烧起来,就放了他们。当然,是考虑他们的安全。”

  列措点燃一支烟,“四十六个喇嘛被抓进派出所院子以后,我们民警就对他们进行政策教育,因为他们的行为破坏了节日期间正常的社会秩序,向喇嘛们说明这不过是暂时收容。”列措顿了一下,又吸一口烟,“都是些年青喇嘛,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后来,人群把三面的街道堵得死死的,有人开始向派出所和警察打石头,石头越打越多,门口的警察很多人都受伤。我跑到门外,躲在北京吉普后面喊话,让人群散开,我打开对讲机报告说,群众情绪不正常,请尽快派武警部队疏散群众,带走被抓的喇嘛。我在喊话时,几块石头砸过来,一块拳头大的圆石从地面弹起擦过我身边,一块石头打在车窗上,挡风玻璃哗啦碎了。”
  
  民警们开始退向派出所,一块石头击在索朗厚实的背上,他一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俗气的年青人又扬手击来一石头,下意识偏头,石头打在门框上,是一块碎水泥砖。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妇人,用围裙兜着石头打了一块又一块。

  索朗盯着她看,忘了躲闪飞来的石块。那妇人面很熟,就是早些时候,还见她在大昭寺门前合什祷告,每次见到她,注意到那双温顺得像羊一样的眼睛,翕动的嘴在念叨经文。可现在,她的嘴依然在翕动,又是一块飞石,这次击在索朗腿上,人声喧哗,索朗没有动。
  
  不远的地方,大昭寺辛热院子门前,七八个年青人拖倒了一名武警战士,武警战士在纷飞的拳打脚踢中爬起又栽倒,四个民警吼叫着冲上去,拖出了武警战士,冲锋枪黄灿灿的子弹散落一地。一个黑瘦的警察对几个女人叫:“你们疯了!”两个女人在他喊叫还没停住时,啐了他两口唾沫。一个穿夹克衫的女青年激动地嚷嚷:“呸,不要脸,你们抓喇嘛。”她一手叉腰,一手拍着胸。
  
  民警陆续退进派出所院子,辛热院子门口不时有人运送石块到人群中,十几个少年像游戏一样在最前面投掷石块,石块的目标除了警察,开始飞向沿街边停着的七辆汽车和六辆摩托。有个干瘦的妇人抱一块石头嘿地一声砸在丰田警车上,弧形的挡风玻璃顿时碎成无数花瓣。
  
  人群里有个女人在哭泣,令人心烦的哭声拖长声调一声一声半个小时没有停息一下。索朗真想拿块石头堵住那张大嘴。
  
  索朗带几个人关上大门,哭声从门缝里挤进来,外面在喊:

  “还我喇嘛,西藏要独立!”

  大门一关上,蹲在院子里的喇嘛开始躁动,一个戴红绒线帽的喇嘛站起来,晃着拳头:“你们把门开开,关门干什么!”

  群僧起哄:“你们害怕了,有胆量把门打开!”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老康穿着对襟羊毛衫,他向我们回忆说:“嗨,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真是的,当公安的人窝囊到那地步,丢人呀。不是我们没办法,明明是刑事犯罪嘛,法律没用了,上千人都跟着闹腾,光劝说,咋办?没办法。给骚乱分子钻了空子,利用宗教感情煽动人闹事,光知道喊别抓喇嘛。”

  老康操一口陕西渭南话,说话嗓门很大。他盯着我的采访本说,“我给你介绍几个同志,可以写写他们,我们干警过得硬,受侮辱,挨打,看着骚乱分子烧汽车,忍着气没有开枪。”

  他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说真格的,我们睁大眼窝看暴徒推翻汽车,看着一辆又一辆汽车给烧了,咋不想开枪,真想一枪闷倒几个。一号那天,我们一整天没有吃饭,后来回到办公室,我眼都乌了,连可乐也喝不进去,心里窝着气呀。我一眼看见索朗所长,他胳膊上缠着绷带,脸阴沉沉的,我一把抱住他,我俩人都流泪了。”
  
  “这时,有人喊列措,我回头一看,是武警总队副队长嘎金。矮胖的嘎金穿一身呢料警服,衣服敞开,手里拿着对讲机。我问:你的人呢?他说,带来了。市委曲加书记也来了。
  
  “进到院子,曲加书记对我说,抓人是对的,但要想法把外面的群众疏散开。
  
  “我出到门外,人群已开始推搡警察。公安厅李副厅长、马副厅长也来了。我上前请示,李副厅长说,组织人疏散群众,另外把抓来的喇嘛拍个照留下,然后想法带离现场。”

  列措把身子靠进沙发,坐得更舒服一些。“当时场面很混乱,骚动也在升级,在外围的公安武警都受到攻击,如果把收审的喇嘛带出派出所,肯定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大概在十点钟,有人点燃了第一辆汽车。这时候,扔石头、打警察、烧汽车直接参与骚乱的人已有两千左右,整个事态扩大了。
  
  “第三辆汽车被点燃,黑烟滚滚。我用对讲机十万火急请示,能不能向为首的骚乱分子开枪,公安厅白玛厅长命令,坚决执行自治区党委决定,任何人不准开枪。
  
  “有个警察和我顶撞起来,还不开枪,房子烧塌了,等死呀!
  
  “这时在我周围已有九个公安武警受伤,还有一位从外面抬进派出所院子的武警,是个藏族战士,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我下楼来到院子,四周不时有石块砸到院落里,我们都靠墙站着,我向李副厅长建议,把伤员赶快送出去,看了一下地形,可以从房顶上转移出去,到八角街办事处大院,院子里还有派出所同志的十几个家属和小孩子,也必须撤出去。
  
  “我带了几位民警从房顶送伤员和家属小孩出去,两座楼之间间隔几米宽,搭两块木板做天桥。邻院两个居民主动上来帮我们把伤员、家属和小孩接出去,过了几个房顶,下去就是大昭寺广场口。”

  列措摸着背对我们说:“我背上,胳膊,腿上挨了七、八块石头,一块石头还打掉了我的警帽。”说完,他摘下帽子摸摸头。
  
  索朗带人关上派出所大门,外面人声喧哗,一个民警在楼上喊:他们烧车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从门缝钻进来,熏得人睁不开眼。楼上向拥向大门的人群扔了两颗催泪弹,人群退后,烟幕散去又拥上来。
  
  守在门口的警察惊呼,外面有人点燃了衣服从大门底下往里塞。交警大队的刘贤良、厉春光等人用棍子把这团烧着的衣服又抵了出去。
  
  派出所是个楼房天井院子。北面是三间铁皮平房,第一间是户籍室,第二间是办公室,第三间是内勤室。南边和西边是两层的藏式楼房,平顶,朝院子一面有楼道,楼道边修有木栅栏。大门一面也就是东面,和大昭寺相向,也是二层楼,一楼中间开有大门。
  
  一个年青的小伙子在外面把一辆公安摩托推倒在大门口,拧开油箱盖倾出汽油,然后点燃,大门顷刻陷入一片大火之中。
  
  大概是好几处地方都燃起来了,派出所院子很快浓烟滚滚,黑烟弥漫中人们大声地咳嗽。索朗大声地喊自己所里的人,楼上有人答应,烟很大看不清人,听得出是何佳贵、顿多和次旦等人。
  
  石头从院子外面飞进来,浓烟从每一间房子冒出,烟火里听见有人尖叫。索朗手里端着五六式冲锋枪,站在院子里,烟呛得他不停咳嗽。木质的楼梯已经着火,得上楼,上楼才有出去的希望。
  
  这时,从烧塌的大门火堆里冲进两个人,索朗一转身,一个是喇嘛,一个是五十来岁瘦削的男人,手里拿着木棍,索朗往后一退,哗啦拉开枪栓,“嘿!放下棍子,滚出去!”两个人愣住了,他们从烟雾中看见一个背后烧着大火的人,一个往日熟悉的警察,他的头上身上都在冒烟,那双眼睛令人胆寒。两个人丢下棍子,尖叫一声抱头从火中窜了出去。
  
  楼梯上火很大,热浪扑人。索朗把枪往胸前一抱,一头冲上了楼,只听见头发吱吱响,一块燃着火的木板掉下来,抬手一挡,火星四溅。
  
  上到二楼过道,尽头有一些人,他们喊:“所长,”“索朗啦。”何佳贵眼圈一红,“所长,我的相机被砸坏了,拍的底片也……”索朗铁青着脸,拍了一下小何的肩头,“上楼顶,楼下全燃起来了。”

  索朗带头冲到楼顶。天很蓝,但眼前是滚动的黑烟。还没回过神来,乒乒乓乓砸来一阵乱石,两三块砸在索朗身上。他抬头一看,隔街对面小学的三层楼顶上,上百名激动的年青人居高临下呼哨吆喝,扔过来的除了石块,还有砸断的课桌椅子的木块。索朗气得大骂一声,端枪向楼房墙面点射几发,石屑纷飞,学校楼顶的人齐声乱叫着缩回脑袋。索朗朝楼下喊:“快,快上来。”

  对面楼顶的人群显然发现民警只是鸣枪警告,于是无数个脑袋又探出,有人站起来,石块又像雨点般飞落到派出所的楼顶,二十几个民警只得四散躲在胸墙下。
  
  老康指挥着一线警察堵截尾随游行的人,把四十六个带头游行喊口号的喇嘛带进派出所大院。他听见石头从他耳边飞过,接着身后有人闷声哼了一声,咚地倒在地。回头一看,是城关分局的副局长王功国,石头打在他脑左侧,血顺着脸颊流进脖领里。

  老康一把抱起他:“老王,老王。”又一个民警上来,两人把王功国抬起,院里没有医生,只好草草包扎住流血的伤口。
  
  刑警大队长边巴奔过来,“老康,有人抢枪!”

  “嗨,咋搞的。”老康喊:“保护自个儿的枪,别让抢走了。”老康奔到门口,看到街上人群拥挤,许多人在叫骂,北面街角里,一名武警战士的冲锋枪被几个青年在抢夺,金黄的子弹撒了一地。“糟了。”老康刚要吩咐人去救援,只见东西街道和西边广场的人群拥过来,接着是无数的石块劈头盖脸砸来。“撤,撤进派出所。”

  进了院子,老康嘟嘟囔囔,当公安十几年了,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可今天的情况叫人无从下手,他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那是一种无法制止的强烈的一边倒的情绪,为什么?咋办?老康手里出汗,摸着腰间手枪枪柄,心里窝了一团火。
  
  黑烟直升半空,列措在楼上平台喊:“他们烧丰田车了,北京吉普也点燃了。”

  烟雾在四处弥漫,一股刺鼻的胶臭。老康抓起对讲机:“来消防车,来消防车!”两块石头打过来,他一踉跄,一块击在后背,一块击在大腿。
  
  老康一个箭步跨进办公室,靠墙贴着。石头打在门上,击碎的窗玻璃溅向四处。他把对讲机天线伸到窗外,喊话的声音不时被飞进的石块打断,老康不得不变化位置,躲闪从窗外打进来的石块。烟雾里有人喊叫,有开枪声。
  
  老康听见“轰”的一声,他知道大门烧塌了,满院腾起烟火。他冲出屋子,边巴大队长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跟着的刘宪良一下倒在楼道。很大一块石头打中他额头,眉骨被打了个洞,血溅了半个脸。
  
  老康对几位领导喊;“不往外冲,就会被烧死了,咋搞的!”

  边巴头发蓬张,瞪着眼,“老康,我们冲出去。”

  马副厅长一把拉住,“别这样,请示一下再说。”

  老康对从楼上跑下的警察说:“把门看好,谁敢冲进来,只好用枪点了。”转身,“各位首长,你们都在这儿,你们敢不敢决定处罚几个为首分子,控制事态,要不然把这些关押的喇嘛都干脆放了。”

  一个警察伸过头,就着老康手上的对讲机喊:“你们怎么指挥的,这儿在烧车,打警察,在刑事犯罪!”

  对讲机里响起自治区领导声音,“要冷静,千万不能开枪!”

  警察:“现在怎么办?你们明确一点!”

  对讲机里咔啦咔啦杂音。
  
  老康关了对讲机,又打开:“我们被困在派出所,派出所着火了,怎么办?”

  又一个警察伸过头来对着对讲机喊,“你们他妈是人不是人,还管不管我们死活。”

  老康眼看李副厅长。石头打进院子,人们都靠墙贴着身子。

  李副厅长捏着拳头,他后来回忆说,好几次他想下命令,又忍住了,他知道,区党委不准开枪,自己擅自下了命令,责任负不起,也无法向领导向群众交待。这时又一个警察嘟囔,“要被包饺子了,还这样瞻前顾后,你们当官的干什么吃的。”李副厅长提高嗓门:“你们不要七嘴八舌,干扰我的决心。如果开枪,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这儿几十杆枪一响,外面就要倒下一片人,群众和骚乱分子混在一起,谁也不准开枪!”

  沉默了一会儿,听得见火燃烧的声音和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老康靠在墙上,对几个警察说:“你们在南面的墙上挖洞,把几位首长送出去,这些暂时收审的喇嘛也送出去,要不都会被烧死在这里。”警察胡起学、刘如明等应声而去。
  
  南面是一条小巷,隔小巷是小学校,顺小巷往西可以通群艺馆后面,又可以绕出大昭寺广场。闹事的骚乱人群集中在派出所正面南街一带。
  
  几个民警跑上楼,找来两把菜刀和一个铁锹片,开始在一间宿舍的南墙上挖洞。
  
  冒着街道下人群打来的石头,老康指挥着警察朝天鸣了几枪,把市委书记等人从二楼的墙洞送出来。
  
  从洞里爬出来,下到下面的铁皮顶平房,再下到巷道。街上的人群拥来挤去,几个年青人抬着一具尸体,看方向是去自治区政府。老康提着对讲机来到街道边,拉开一辆北京吉普车门,跳上车。“快,去区党委。”
  
  后来采访派出所干警时,索朗神色沮丧,坐在卡垫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左胳膊齐腕处缠着绷带。这是骚乱后的第三天,十月三日,市人民政府会议室。八角街派出所十四名警察都不同程度负伤,暂且住在这里,两个老民警二十几年的家产被焚烧一尽。
  
  副所长顿多眼圈发红,“本来卫东、米玛和平措在火中抢出了档案材料、户口卡片和居民身份证,转移到了车库。还有一台二十二英寸彩电。上边命令我们撤,所有的资料和派出所的公私财物被一涌而进的人群抢光了。那是积累了几十年的档案呀。”顿多眼角有晶莹的泪珠。
  
  “政府太无能了,”一个民警说,“冲击公安机关,烧房子,烧汽车,明显是犯法嘛,按刑法,治安条例办,什么事也没有,到关键时候,法律没用了,我们公安也没用了。八角街没人管了,事实上独立了三天嘛,是共产党的耻辱,也是我们公安的耻辱。”

  “好几年来八角街不时就有反标,写‘西藏独立’之类的内容。可是没有重视,总以为群众在我们一边。既然让信教,又让批宗教的领袖,感情说不过。上边看来不了解民情,光报喜不报忧。如果真是政府说的形势那么好,那么团结,骚乱根本不会闹起来嘛。光是喊请示中央,请示中央,自治区是干什么吃的?地方政府的作用呢?不过是怕自己乌纱帽掉了,谁也不明确表态。”

  “闹了这么大事,政府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反省一下西藏的政策。笑脸总对着上层人士,老百姓的苦处很少有领导来过问,寒了群众心。骚乱可以说原因很多,当然,一九五九年以来,达赖喇嘛在国外就一直在搞分裂。有些群众信教很虔诚,达赖喇嘛说什么都相信。”

  “要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又突出宣扬信教,这本身就矛盾。

  恢复寺庙可以适当一点,现在不光是信仰宗教自由,而是政府在组织了,有大的宗教节日,自治区领导都要参加,公安人员很多,干什么嘛,政权和宗教本身就是分开的嘛。年青人打石头,跟着骚乱分子跑,为什么?有些还是小孩子,还不是家庭和社会的不正常影响。有个小女孩讲,我不知道旧社会,也不知道新社会,抓喇嘛反正不对。”

  索朗手捂着腰,“我们把抓的喇嘛往外撤,没想到他们出去一个就跑一个,只看住几个。”

  “那两个外国人呢?”我们问。
  
  “派出所一着火就放了他们。”

  青烟袅袅摇散,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形成灰濛濛的烟柱。索朗抽着烟,从卡垫上坐起,双手抱头,长长的烟灰掉下来,落在肩上。
  
  据外电报道:1984年以来,流亡印度的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频繁地出访,先后访问了日本、英国、美国、加拿大、苏联、瑞士、荷兰、奥地利、澳大利亚和联邦德国,达赖喇嘛每到一地,都要就西藏的地位问题举行记者招待会。
  
  一九八六年五月,达赖喇嘛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记者招待会。路透社一名记者问:“请问尊敬的达赖喇嘛,中国政府热心表示过欢迎您回到中国,您是否认为有再次和中国政府合作的可能?”

  在闪闪的镁光灯下,身着深红色僧袍的达赖喇嘛笑容可掬。
  
  “记者先生,我要告诉您的是,中国对达赖喇嘛的热心,是避开‘西藏独立’问题的一个主要手段。各位先生,殖民主义者经常会说他们有权统治这个地方或那个地方,但事实是,早在九世纪,藏汉之间就以国家的形式多次发生过战争。”

  自治区党委常委会议室。
  
  以往这一天,自治区党政首脑惯例要去罗布林卡,和拉萨的各族各界群众一起品茶,欣赏歌舞,欢度国庆。
  
  现在,自治区的领导都集中在二楼这间五十来平方米的长方形会议室。阳光刚刚照在大楼前宽阔的水泥地上,靠喷水池边一辆黑色轿车闪闪发亮。
  
  屋子中间长条会议桌上的对讲机里此起彼伏传来各处值勤点的报告和八角街喧哗的声音。
  
  在家主持工作的副书记热地,像往常一样戴着茶色眼镜,穿一身藏青色中山装,他抽着烟,脸上神色严肃。
  
  就在三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七号,二十几个喇嘛打着“雪山狮子”旗,从八角街游行到区党委门前,一路喊“西藏独立”的口号。这是一九五九年以来,西藏第一次公开有人游行。喊出“西藏独立”口号。拉萨城当时纷纷扬扬,不管是藏族还是汉族,心里像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石头,久久不能平静,当时,热地接到公安部门的报告后,向正在拉萨视察的阿沛·阿旺晋美副委员长征求意见,阿沛回话,抓嘛,把为首的闹事分子抓起来。那天公安部门动作很快,收审了二十一名喇嘛。虽然许多围观者起哄打石头,拉萨不过片刻躁动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二十七号事件已经是个信号,围观的市民已经反映出一种不正常的情绪。自治区各部门虽然有所准备,但没意料到事态扩大到如此的地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拉萨的人们常常谈论的是,拉萨怎么会发生骚乱?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响应?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民警的叫骂:“你们他妈的怎么指挥的,有枪不用,看着犯罪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热地问副秘书长肖怀远:“中央有回音吗?”

  肖怀远:“还没有。”

  热地对白玛厅长说:“要求前边的同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开枪!”

  政府副主席江措披着风衣,不停地转来转去,大声发脾气:

  “抢枪,烧汽车,烧房子,简直是反革命,彻头彻尾的反革命!”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现在有九名干警受伤!”

  “派出所起火,五十多人困在里边!”

  “又点燃一辆轿车,上海牌。”

  电话铃在走廊的秘书室里时起时伏。
  
  对讲机里一个大嗓门:“领导同志,请求你们,我们要求开枪!”

  热地丢了烟头:“坚决不行!”

  公安厅白玛厅长对着对讲机大喊:“不准开枪!”

  在后来的日子里,和许多人一样,我常常也有这样的困惑:
  
  拉萨骚乱为何有如此众多的响应者?西藏和全国各地一样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前途一片光明之际,却发生要求独立的骚乱?
  
  以往宁静的藏汉关系为何迅速恶化?
  
  一个在西藏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和我谈起拉萨骚乱,感慨万千。
  
  六十年代电子革命的成功,使人类迅速进入信息时代,世界经济,人的观念有了巨大的改变。随着八十年代中国的改革开放,电子革命的浪潮也迅猛冲击了这块封闭了许久的大陆。聪睿的中国人虽然有很快的反应,但适应能力的低下,使中国改革的步履缓慢而沉重。因为,进入信息时代需要有自维系数很高的道德水准,需要有强烈反省意识的文化背景,需要有轻松的人际关系和竞争的经济环境。
  
  在更加封闭的西藏,信息革命对于生活在惰性中的人们来说,似乎还很遥远。一九八五年西藏在改革中对外开放,在新的经济结构中,在新的价值观念面前,人与人的关系开始变化,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关系也发生着变化,然而,指导民族地区工作的民族理论,却几十年如一日没有改变。在西藏,地域原因造成的地区概念超过了国家概念,人们的民族意识大大地湮没了国家公民意识。
  
  一九五九年以来,西藏经历了民主改革、社会主义改造、公社化和文化大革命。和整个中国一样,人们在一种强大政治权威的约束下生活,民族意识被政治意识冲淡了,人与人的关系很少能从民族的角度去相处,而更多地是一种情绪化的虚假的政治关系。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不仅是藏族人,整个中国人的民族意识复苏了。民族政策、宗教政策、统战政策在西藏得到广泛的落实,藏族人更多地是以异民族的眼光来看待汉族人。以前向心力极强的政治权威不存在了,人们更多地注意到自己的利益,并且以一种新的价值观来掂量现实的生活。当一九八五年生活在国外的藏胞大量回归故乡,国外一些主张西藏独立的观点迅速在西藏的知识阶层传播,大量的达赖喇嘛照片回到了寺庙、街头和居民、干部的家中。原先挂毛泽东、华国锋相片的地方现在换上了达赖喇嘛照片,又一种权威悄悄地重新在藏族人心中树立。
  
  我在采访一些警察的时候,他们大都很激动,免不了也发一些牢骚。
  
  警察的大檐帽镶嵌有庄严的国徽。做为执法者,警察无论在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都是秩序、法律的象征。以往神态严厉口气不容置疑的警察,现在在光天化日下被平日服服贴贴的普通百姓推来搡去,拳脚相加,甚至被石块打得不光彩地四下躲藏,心里能有什么滋味?
  
  一位从事治安工作的同志有些忧虑地说:西藏地方一直法制不健全,人们的法律观念十分淡薄。十来万人口的拉萨市,社会治安很难搞,朝佛的、做买卖的流动人口就有二、三万,而且这些人文化素质极低。当人们在一种向心力极强的信仰支配下,不约而同采取相同的行为,谁还能保持理智呢?是非、法律,在这种集体无意识的行为中统统不存在了。骚乱过后,一些当事人理直气壮地说,你敢打喇嘛,我就敢打你警察。
  
  警察审问一个喇嘛:“你为什么要游行,怎么来的?”

  喇嘛:“我们自己来的,我们应该享受我们的一切”。
  
  问:“享受什么?”

  答:“独立。”

  问:“什么是独立?”

  答:“不知道。听了广播,达赖喇嘛在国外说西藏要独立,我们喇嘛就要响应。”

  问另一个十来岁的小喇嘛,他回答说:西藏文化革命前是独立的,汉人搞了文化革命,西藏就不独立了。
  
  一次对话会,有自治区领导参加,一个藏族青年说:骚乱不应该,独立也不可能。这样闹只有西藏人民受害,正常的工作生活破坏了,要恢复得要很长时间。但是拉萨街上警察太多了,警笛拉得满街响,让人心烦,警察可以穿便衣嘛,戴着头盔,穿着制服一队一队在街上走,刺伤了我们的自尊心。
  
  一个解放军青年军官接话:我也是少数民族,是壮族。我们看到警察心里觉得安全,不觉得刺伤自尊心,只有犯罪犯法的人才害怕警察。
  
  那位老同志对我说,西藏当年文化革命破四旧时,烧寺庙砸菩萨大都是藏族人,这和内地红卫兵一样,西藏红卫兵也分两大派,民族之间的隔阂在派性面前荡然无存。“农奴戟”和“红司”都是真心地在破四旧,捍卫他们的信仰。现在拉萨骚乱发生,一些参与者和持支持态度的人,竟是当年的藏族红卫兵。他感叹地说,西藏在走怎样的怪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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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看多了?
除了CCTV,你还知道什么?

达赖喇嘛的原则,第一,反对任何暴力
第二,西藏不会独立,达赖喇嘛从来没说过西藏独立,要的是自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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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的!强烈要求封杀2楼ip,你他妈的是不是中国人!无耻!
反对暴力怎么会有打砸抢!我觉得现在的政府已经很理智了,你们这些人却给鼻子上脸!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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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问楼上用什么思考?
沈阳蚁力神听过没?
蚁力神用户集体上访,我有个朋友是特警,告诉我,对付上访的就是拳脚相加,你是不是中国人,没在这个社会活过咋的,怎么那么天真呢~~!
我爱国,不爱党,不爱一党专制,天天新闻报都是好的,看看有多少上不起学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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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什么民主、少来什么人权!谁强权谁就是老大,要将民主到你们所谓的民主的地方去。西藏是中国的。
美国人在伊拉克、在阿富汗打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民主人士出来叫呢,那里死了这麽多人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去美国的白宫去闹呢。
少给我来什么民主,谁强大谁就做主,现在中国强大了,就要我们说了算,不服气?不服气有能力的你再把你们的军队开到我们的国土上来啊!不行?是不是,那就老实的呆在那里看!对待那些暴乱份子,国家决不能手软!这就是民主!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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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郎 金币 +3 回复认真,鼓励! 2008-3-24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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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其实就是美国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用得多了,不觉得审美疲劳吗?好像民主=美国似的。还说什么把中国从美国的什么人权黑名单上剔除什么的,谁稀罕啊?美国人还是看看自己该不该上这个黑名单先吧。看看关塔那摩海军基地的囚犯的人权先吧。
东北人,你说什么蚁力神上访咋回事呀?你这么唠了2句就说共产党没人权不大公道吧?说话得有证据。你朋友是特警咋地?特警就得执行任务呀。上访的淫要是做了不合法的事,要拳脚相加也不能说是没人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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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郎 金币 +2 回复认真,鼓励! 2008-3-24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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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simazhuo 于 2008-3-19 12:38 发表
少来什么民主、少来什么人权!谁强权谁就是老大,要将民主到你们所谓的民主的地方去。西藏是中国的。
美国人在伊拉克、在阿富汗打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民主人士出来叫呢,那里死了这麽多人的时候你们怎 ...
不管什么人用民主这个借口做什么样的文章,
但民主本身是没有错的。
如果你反对美国的同时,连中国人民追求民主都一样反对,那就是爱国贼了。
那样的国家也不是什么好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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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蚁力神那就是新闻封锁的见证
好多孩子上不起学,好多贪官下马就是专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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